波莉姨妈吻汤姆的时候,态度有所变化,所以汤姆马上感到振作起来,心情轻松愉快。他上学去了。半路上在草坪巷口,他有幸碰上了贝基·撒切尔,他现在情绪好了,所以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。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跑上前去说:
波莉姨媽吻湯姆的時候,態度有所變化,所以湯姆馬上感到振作起來,心情輕鬆愉快。他上學去了。半路上在草坪巷口,他有幸碰上了貝基·撒切爾,他現在情緒好了,所以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拐彎。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跑上前去說:
“贝基,我很抱歉,今天那样做实在对不起人。你放心,就是死了,我也不会再那样了。我们和好吧!”
“貝基,我很抱歉,今天那樣做實在對不起人。你放心,就是死了,我也不會再那樣了。我們和好吧!”
贝基停下脚步,一副鄙视的样子盯着他。
貝基停下腳步,一副鄙視的樣子盯着他。
“托马斯·索亚先生,你自己好自为之吧,我这先谢谢你了。我不会再跟你讲话的。”
“托馬斯·索亞先生,你自己好自為之吧,我這先謝謝你了。我不會再跟你講話的。”
说完,她昂起头走了。汤姆一下子被说懵了,等他转过神来要反驳一声“去你的吧,自以为是小姐”时,为时已晚。他虽然没说什么,却窝了一肚子的火。他没精打采地走进校园,心里想贝基要是个男孩子,他非得很很地揍她一顿不可。两人在随后的相遇中,汤姆说了句刺耳的话就走了,贝基也回敬了一句,这一下两人算是彻底地决裂了。盛怒之下,贝基想起了汤姆书上的墨水,她好像急不可耐,盼望着汤姆早一点受到惩罚。她本来还有点犹豫不决,说不定还想要揭发那是阿尔弗雷德·邓波尔干的坏事,可汤姆那句刺耳的话一下子打消了贝基的这个念头。
說完,她昂起頭走了。湯姆一下子被說懵了,等他轉過神來要反駁一聲“去你的吧,自以為是小姐”時,為時已晚。他雖然沒說什麼,卻窩了一肚子的火。他沒精打采地走進校園,心裡想貝基要是個男孩子,他非得很很地揍她一頓不可。兩人在隨後的相遇中,湯姆說了句刺耳的話就走了,貝基也回敬了一句,這一下兩人算是徹底地決裂了。盛怒之下,貝基想起了湯姆書上的墨水,她好像急不可耐,盼望着湯姆早一點受到懲罰。她本來還有點猶豫不決,說不定還想要揭發那是阿爾弗雷德·鄧波爾干的壞事,可湯姆那句刺耳的話一下子打消了貝基的這個念頭。
真是个可怜的姑娘,她就要大祸临头,自身难保了却一无所知。他们的老师,杜宾斯先生,虽然已到而立之年却心愿未了。他最热衷于当医生,可是贫穷却注定了他当不了别的美差,只能做一名乡村教师。他天天从讲台里拿出一本神秘的书,乘没课要讲的时候就潜心研读。平常,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把那本书锁好。学校里那些调皮的家伙没有一个不想看下那本神秘的书,那怕瞟一眼也好,可总没有机会。至于那本书的内容,孩子们七嘴八舌,各抒己见,但都无法得到证实。讲台离门不远,贝基从旁边走过时恰好看到钥匙还在锁孔上晃悠。这可是看一上眼的好机会,千载难逢。她环顾回周,发现没有别的人在场,于是马上拿起那本书,只见扉页上写着“无名式教授解剖学”几个字。她没看出什么名堂来,于是就继续往下翻。刚一打开下一页,一张精制的彩色裸体图立即映入眼帘。与此同时,汤姆·索亚从门口进来,一眼瞥见了那张图。贝基一把抓起书想把它合上,可是不幸拦腰把那张图撕了一半。她马上把书扔进抽屉,锁上锁,又羞又恼地大哭起来。
真是個可憐的姑娘,她就要大禍臨頭,自身難保了卻一無所知。他們的老師,杜賓斯先生,雖然已到而立之年卻心願未了。他最熱衷于當醫生,可是貧窮卻注定了他當不了別的美差,只能做一名鄉村教師。他天天從講台裡拿出一本神秘的書,乘沒課要講的時候就潛心研讀。平常,他總是小心翼翼地把那本書鎖好。學校裡那些調皮的傢伙沒有一個不想看下那本神秘的書,那怕瞟一眼也好,可總沒有機會。至于那本書的內容,孩子們七嘴八舌,各抒己見,但都無法得到證實。講台離門不遠,貝基從旁邊走過時恰好看到鑰匙還在鎖孔上晃悠。這可是看一上眼的好機會,千載難逢。她環顧回周,發現沒有別的人在場,於是馬上拿起那本書,只見扉頁上寫着“無名式教授解剖學”幾個字。她沒看出什麼名堂來,於是就繼續往下翻。剛一打開下一頁,一張精製的彩色裸體圖立即映入眼帘。與此同時,湯姆·索亞從門口進來,一眼瞥見了那張圖。貝基一把抓起書想把它合上,可是不幸攔腰把那張圖撕了一半。她馬上把書扔進抽屜,鎖上鎖,又羞又惱地大哭起來。
“汤姆·索亚,你真卑鄙,偷看别人,还偷看人家正在看的东西。”
“湯姆·索亞,你真卑鄙,偷看別人,還偷看人家正在看的東西。”
“我怎么知道你在看什么东西呢?”
“我怎麼知道你在看什麼東西呢?”
“汤姆·索亚,你应该感到害臊。你会告发我的,这下我该怎么办才好呢?我要挨鞭笞了,我可从没挨过鞭笞呀!”
“湯姆·索亞,你應該感到害臊。你會告發我的,這下我該怎麼辦才好呢?我要挨鞭笞了,我可從沒挨過鞭笞呀!”
接着她跺着小脚说:
接着她跺着小腳說:
“你想耍卑鄙,那就随你的便!不过,你可要出事了。你等着瞧吧!可恶,可恶,真可恶!”接着,她一顿大哭,冲出了教室。
“你想耍卑鄙,那就隨你的便!不過,你可要出事了。你等着瞧吧!可惡,可惡,真可惡!”接着,她一頓大哭,衝出了教室。
汤姆被贝基劈头盖脸地说了一通,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他站在那里不知所措。随后,他自言自语地说:
湯姆被貝基劈頭蓋臉地說了一通,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,他站在那裡不知所措。隨後,他自言自語地說:
“女孩子真是傻得出奇。说什么从来没挨过鞭子打!呸!哪有这回事!挨打算不了什么!女孩子就是这样——脸皮薄,胆小如鼠。不过,我当然不会把这事向杜宾斯老头讲。要想和她算帐,方法有的是,用不着干这种告密的勾当。可那又怎么样呢?杜宾斯老头照样会查出来是谁干的。他问下书是谁撕的,没人答应。于是他会接照老习惯挨个地问,等问到这个女孩子,他就全明白了。女孩子总是沉不住气,表情总能说明问题。她们意志薄弱,这一回她要挨揍了。贝基呀,贝基,你这一回在劫难逃。”汤姆又仔细琢磨了一会,然后想:“得,就这样吧,你不是想看我的笑话吗,那你就傻等着瞧吧,有你好受的。”
“女孩子真是傻得出奇。說什麼從來沒挨過鞭子打!呸!哪有這回事!挨打算不了什麼!女孩子就是這樣——臉皮薄,膽小如鼠。不過,我當然不會把這事向杜賓斯老頭講。要想和她算帳,方法有的是,用不着幹這種告密的勾當。可那又怎麼樣呢?杜賓斯老頭照樣會查出來是誰幹的。他問下書是誰撕的,沒人答應。於是他會接照老習慣挨個地問,等問到這個女孩子,他就全明白了。女孩子總是沉不住氣,表情總能說明問題。她們意志薄弱,這一回她要挨揍了。貝基呀,貝基,你這一回在劫難逃。”湯姆又仔細琢磨了一會,然後想:“得,就這樣吧,你不是想看我的笑話嗎,那你就傻等着瞧吧,有你好受的。”
汤姆跑到外面和那群嬉戏的同学们玩了不一会,老师就来上课了。汤姆并不十分想学习。他只要朝女生的那边偷看上一眼,贝基的神情就会令他不安。他左思右想,就是不想同情她,但却愿意起点作用。他一点都激动不起来。汤姆很快发现了拼音课本上的墨迹,于是有一段时间,他一直不能自拔,老是想着自己的事,显得郁郁不欢。贝基这下来了劲头,对事态的发展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。她想汤姆不承认是自己弄脏了书,这也不能开脱他,她的预料果然不错。结果汤姆反倒把事情给弄糟了。贝基想她会为此而感到确实高兴,但却吃不准。后来眼看着汤姆情形不妙时,她真想一古脑地站出来揭发那墨水是阿尔弗雷德·邓波尔泼的。可她又竭力控制着,强迫自己保待沉默,因为她心里想:“他会告发我,把我撕老师书的事说出去。我现在最好什么也别说,不管他的死活。”
湯姆跑到外面和那群嬉戲的同學們玩了不一會,老師就來上課了。湯姆並不十分想學習。他只要朝女生的那邊偷看上一眼,貝基的神情就會令他不安。他左思右想,就是不想同情她,但卻願意起點作用。他一點都激動不起來。湯姆很快發現了拼音課本上的墨跡,於是有一段時間,他一直不能自拔,老是想著自己的事,顯得鬱鬱不歡。貝基這下來了勁頭,對事態的發展表現出了強烈的興趣。她想湯姆不承認是自己弄髒了書,這也不能開脫他,她的預料果然不錯。結果湯姆反倒把事情給弄糟了。貝基想她會為此而感到確實高興,但卻吃不準。後來眼看著湯姆情形不妙時,她真想一古腦地站出來揭發那墨水是阿爾弗雷德·鄧波爾潑的。可她又竭力控制着,強迫自己保待沉默,因為她心裡想:“他會告發我,把我撕老師書的事說出去。我現在最好什麼也別說,不管他的死活。”
汤姆挨了鞭笞,回到座位上,但一点也不伤心。他想在和同学们的打闹中,他有可能不知不觉地把墨水瓶碰翻,弄脏自己的书。他否认是自己干的,一来是为了走过场;二来也是惯例;另外死也不承认自己有错,那是为了坚持原则。
湯姆挨了鞭笞,回到座位上,但一點也不傷心。他想在和同學們的打閙中,他有可能不知不覺地把墨水瓶碰翻,弄髒自己的書。他否認是自己幹的,一來是為了走過場;二來也是慣例;另外死也不承認自己有錯,那是為了堅持原則。
一个小时过去了,老师坐在他的座位上打盹,教室里一片嗡嗡的读书声令人困乏。渐渐地,杜宾斯先生挺直身子,打着哈欠,然后打开抽屉的锁,可手伸出半截又停下来,犹豫不决。大多数学生都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看了一眼,但其中有两个人特别关注老师的一举一动。杜宾斯先生把手伸进抽屉随便地摸了一会就拿出书,身体往椅子一靠看起来。汤姆瞥了贝基一眼。她就像一只被猎人追捕的兔子,当猎枪瞄准它的头部时,一副绝望无救的可怜相,他立刻忘掉了他们之间的争吵。得采取行动,马上就干,越快越好。常言说得好,急中生智,可汤姆这回却束手无策,对,就这么办。他突然来了灵感:他要冲上去,一把从老师手里抢过书,夺门而逃。可是他一走神,就这么稍一犹豫的时候,老师翻开了书。汤姆坐失了良机,他十分后悔。这下完了,干什么也来不及了,想帮的忙也帮不上了。老师打开书后马上面朝大家。见老师盯着他们,大家都低下了头,就连没有犯错误的同学也都吓得不得了。大约有十秒钟,教室里一片寂静。老师的气是越来越大,他终于开了腔: “这书是谁撕的?”
一個小時過去了,老師坐在他的座位上打盹,教室裡一片嗡嗡的讀書聲令人睏乏。漸漸地,杜賓斯先生挺直身子,打着哈欠,然後打開抽屜的鎖,可手伸出半截又停下來,猶豫不決。大多數學生都漫不經心地抬起頭看了一眼,但其中有兩個人特別關注老師的一舉一動。杜賓斯先生把手伸進抽屜隨便地摸了一會就拿出書,身體往椅子一靠看起來。湯姆瞥了貝基一眼。她就像一隻被獵人追捕的兔子,當獵槍瞄準它的頭部時,一副絶望無救的可憐相,他立刻忘掉了他們之間的爭吵。得採取行動,馬上就干,越快越好。常言說得好,急中生智,可湯姆這回卻束手無策,對,就這麼辦。他突然來了靈感:他要衝上去,一把從老師手裡搶過書,奪門而逃。可是他一走神,就這麼稍一猶豫的時候,老師翻開了書。湯姆坐失了良機,他十分後悔。這下完了,幹什麼也來不及了,想幫的忙也幫不上了。老師打開書後馬上面朝大家。見老師盯着他們,大家都低下了頭,就連沒有犯錯誤的同學也都嚇得不得了。大約有十秒鐘,教室裡一片寂靜。老師的氣是越來越大,他終於開了腔: “這書是誰撕的?”
教室里鸦雀无声,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。老师见无人应答,就挨个检查,看到底是谁撕了书。
教室裡鴉雀無聲,靜的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能聽見。老師見無人應答,就挨個檢查,看到底是誰撕了書。
“本杰明·罗杰斯,书是你撕的吗?”
“本傑明·羅傑斯,書是你撕的嗎?”
老师得到的是否定,他停了一会问道:
老師得到的是否定,他停了一會問道:
“约瑟夫·哈帕,是你干的?”
“約瑟夫·哈帕,是你干的?”
约瑟夫否认是他干的。老师不急不忙地问了这个又问那个。汤姆越来越紧张,显得烦躁不安。老师问完男生,稍加思索就转向女生。
約瑟夫否認是他干的。老師不急不忙地問了這個又問那個。湯姆越來越緊張,顯得煩躁不安。老師問完男生,稍加思索就轉向女生。
“艾美·劳伦斯是你吗?”
“艾美·勞倫斯是你嗎?”
她同样也摇了摇头。
她同樣也搖了搖頭。
“苏珊·哈帕,是你干的吗?”
“蘇珊·哈帕,是你干的嗎?”
又是一个否认。
又是一個否認。
下一个就该问到贝基·撒切尔了。汤姆十分紧张,他意识到情况不妙,吓得他从头到脚全身发抖。
下一個就該問到貝基·撒切爾了。湯姆十分緊張,他意識到情況不妙,嚇得他從頭到腳全身發抖。
“瑞贝卡·撒切尔”(贝基的学名),”(汤姆向她脸上瞟了一眼,见她吓得脸色苍白)——“是你撕……不,看着我的眼睛。”(她承认地举起手来)——“是你撕坏了这本书吗?”
“瑞貝卡·撒切爾”(貝基的學名),”(湯姆向她臉上瞟了一眼,見她嚇得臉色蒼白)——“是你撕……不,看著我的眼睛。”(她承認地舉起手來)——“是你撕壞了這本書嗎?”
这时,汤姆的脑海里雷电般闪出一个念头,他猛然起身,大声说道:“是我干的!”
這時,湯姆的腦海裡雷電般閃出一個念頭,他猛然起身,大聲說道:“是我干的!”
全班同学迷惑不解地盯着汤姆,觉得他行为愚蠢,令人不可思议。汤姆站了一会好像是在镇定自己,然后走上前去接受惩罚。汤姆发现那个可怜的姑娘贝基眼里先是流露出吃惊,然后是感激,最后是敬慕之情,他觉得为此就是挨上一百鞭也是值得的。汤姆也为自己的义举感到脸上有光,因此在遭受杜宾斯先生有史以来最严酷的鞭笞时,他哼都没哼一声,另外放学后,他还得被罚站两小时。对这一残忍的做法,他也不在乎,因为他心里有数,外面会有个人心甘情愿地一直在等上他两个小时。
全班同學迷惑不解地盯着湯姆,覺得他行為愚蠢,令人不可思議。湯姆站了一會好像是在鎮定自己,然後走上前去接受懲罰。湯姆發現那個可憐的姑娘貝基眼裡先是流露出吃驚,然後是感激,最後是敬慕之情,他覺得為此就是挨上一百鞭也是值得的。湯姆也為自己的義舉感到臉上有光,因此在遭受杜賓斯先生有史以來最嚴酷的鞭笞時,他哼都沒哼一聲,另外放學後,他還得被罰站兩小時。對這一殘忍的做法,他也不在乎,因為他心裡有數,外面會有個人心甘情願地一直在等上他兩個小時。
当天晚上,汤姆临上床睡觉前合计着如何报复阿尔弗雷德·邓波尔。贝基把自己的背叛以及泼墨水的事情全盘托出了。可是不久,汤姆的思绪转到一些美滋滋的事情上。想着想着,汤姆耳边朦朦胧胧地响起了贝基刚才说过的一句话:
當天晚上,湯姆臨上床睡覺前合計着如何報復阿爾弗雷德·鄧波爾。貝基把自己的背叛以及潑墨水的事情全盤托出了。可是不久,湯姆的思緒轉到一些美滋滋的事情上。想著想著,湯姆耳邊朦朦朧朧地響起了貝基剛纔說過的一句話:
“汤姆,你思想怎么会这样高尚的呀!”就这样,他终于进入了梦乡。
“湯姆,你思想怎麼會這樣高尚的呀!”就這樣,他終於進入了夢鄉。